医院照顾动手术的肖盼。
红网时刻娄底7月29日讯(通讯员冯兵田)7月26日,在湖南中医院病房内,得知湖南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邮寄到家,刚动完第9次手术,仍躺在病床上的肖盼立即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正忙得不亦乐乎的肖尊伟老人。
“只要你能够独立行走,考上好大学,我付出的一切都值了!”听到肖盼的喜讯,老人再一次动情地说道。听到这个与自己非亲非故,却无私照顾了自己7年的爷爷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肖盼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希望肖盼能自己走路,能够上个好大学”
高考后,肖尊伟老人和肖盼在涟源一中门口合影留念。冯兵田/摄
肖尊伟和肖盼都是涟源市七星街镇大木村人,两家相距不足50米。今年73岁的肖尊伟是个普通的农村老人,往日以贩鱼和收中药材卖等小买卖为生。作为邻居,肖尊伟只觉得肖盼家苦难重重,哥哥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生活不能自理;姐姐患有风湿性心脏病,在医院进行了换瓣膜手术;肖盼自小双腿畸形,因无钱医治导致身高被定格在1米2;父母拼命打工劳作,肖盼家中仍是一贫如洗。年,瘫痪在床三年后,肖父也早早病故。
年,肖盼双腿发展至寸步难行。彼时,肖尊伟在家时应肖盼父母的要求,偶尔接送肖盼上下学。“接回来,放在门口的矮凳子上,若没有人去抱起她挪动下位置,她就只能在凳子上呆一个下午,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肖尊伟回忆道。
一天,同学们都去镇上参加活动,临走把肖盼放在校门卫室。当时肖盼的父亲正在武汉治病,妈妈也在武汉陪同。肖盼茫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哭着打电话给妈妈。肖尊伟接到肖盼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急促的声音,央求他去接下肖盼。
肖尊伟适逢在外面,匆匆赶至学校时,肖盼正捂着嘴,大把大把地落泪。老人见了,揪心般疼痛,下决心要想尽一切办法筹到钱将孩子的双腿治好,让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能够独立走路、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能够上大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炎热的夏季,肖尊伟带着肖盼在长沙一家家单位“化缘”,酷暑快把这一老一少晒干了。为了省钱,二人吃饭只点一个菜,出行尽量坐摩的和公交。肖盼没法走路,仅90斤的老人背着50斤重的肖盼一次次上公交,又背下来。不明真相的门口保安,看着这个汗流浃背、矮小瘦削的老人和一脸不安、双腿残疾的女孩,以为他们是上门乞讨人员,未等老人说清来由,便不耐烦地一次次驱赶……
肖尊伟的儿女都在广东定居,几次要求老人前去安享晚年,可每次看着无人照顾的肖盼,肖尊伟都留了下来。儿女们不解地问,你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又没钱。何苦掺和肖盼的事?
肖尊伟回答得很干脆:“我不图名不图利,就希望把肖盼治好,让她能自己走路,能够上个好大学!”
义无反顾挑起照顾肖盼的“担子”
在肖尊伟的坚持与努力下,越来越多的爱心人士和慈善团体注意到肖盼家的遭遇。社会各界纷纷伸出援手,竭尽所能为肖盼捐钱捐物和减免相关费用。时任七星街镇党委书记阳克芝专程上门送来慰问金;为让读高中的肖盼租到一处合适的出租房,涟源市教育局工作人员骑着摩托车围着连源一中附近一家家询问;得知第9次手术及后续治疗费用尚差10万元缺口,肖盼高中班主任曾芸芸在网上发起募捐倡议,一广东好心女士获悉后专程赶到学校和肖盼家中,为她捐助10万元……
有钱治病了,却无人来照顾肖盼。亲戚无暇分身。肖盼家除了母亲,个个需要人照看。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深情厚意,更为了肖盼能站起来独立行走,肖尊伟老人又义无反顾地挑起了陪同肖盼看病和接送她上下学的“担子”。
年,肖尊伟带着休学的肖盼四处求医。在屡屡碰壁后,终于在湖南中医院迎来转机。6年时间里,该院专家团队先后9次为肖盼实施各类手术。每次都是肖尊伟细心照顾肖盼。手术后,肖盼的吃喝拉撒、洗脸漱口都在病床上,肖尊伟为她端屎倒尿,忙前忙后。晚上睡觉时,肖尊伟就在病房的狭窄过道里把租来的竹板床铺开。
肖尊伟对外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肖盼是争气的,在医院哪怕把嘴唇咬得出血,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也绝不会哭出声来;在学习上,她埋头苦读,从不需要人管。高中时,每天晚上10点半接回来后,还要自学到12点才肯去睡觉。年,肖盼以优异的成绩被湖南省重点高中涟源一中录取。肖尊伟带着肖盼从乡下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出租房。此后的三年里,肖盼的上下学接送和一日三餐全靠肖尊伟照顾。
高一高二开学时,肖盼刚做完大手术,两个小腿上都装了定型的钢箍。行动不便,肖盼的吃喝拉撒全在轮椅上。早上6点左右,肖尊伟慢慢地将肖盼抱上摩托车,骑至教学楼下,再将肖盼抱上存放在教学楼下的轮椅上,与热心的学生和老师一起合力将肖盼抬至二楼的教室里。
7点20分左右送早餐、中午11点半送中饭、傍晚5点半送晚饭,一日三餐,肖尊伟带钱贴补,买菜买米,做好后风里雨里送至肖盼的教室。晚上10点半,肖尊伟把肖盼接回出租房,抱至凳子上,为肖盼端来洗脚水、洗澡水……寒暑假来临,老人就立即约好医生,医院复检安排下一场手术。
肖盼的班主任曾芸芸说,开始带肖盼的班后,每天能看到肖尊伟送饭到教室,晚上待同学们走光后,又来接孩子回家,一台破旧的小摩托,风里雨里穿梭。起初以为肖尊伟是肖盼的亲爷爷,得知只是邻居后,非常震惊。这7年里,多个日子里,老人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根本无法衡量。
年7月2日,在第9次手术中,肖盼双腿里的最后一根钢针顺利取出,这也是她双腿的最后一次手术。从无法独立行走到可以行动自如,从生活需要照顾到生活完全自理,再加上此次被大学录取,肖盼的命运终于迎来了根本性转机。“很激动,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爷爷和大家对我的关心,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肖盼向肖尊伟和关心帮助她的人表达了质朴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