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湿性二尖瓣狭窄伴关闭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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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 1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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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比我大整整30岁,属猪的。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得了“风湿性心脏病”,双脚浮肿,时常胸闷气急,严重时连走路都喘不过气来,更别提干重活了,母亲反而成了家里最大的劳力,重活、脏活都是母亲一人包着,种田和养猪的微薄收入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由于家庭贫困,姐姐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做手工挣钱;我和哥哥是双胞胎,哥哥比我晚一年考取了高中,后来听母亲说,那天哥哥怀揣借来的报名费骑车去双甸高中报到,可他在交钱时又犹豫了,回来后将报名费原封不动地交给父亲,淡淡的一句:“让老二上吧”。

我们姐弟仨从小都听从父亲指挥,每天中午和晚上放学一回来就先背着筐去跳猪草、跳羊草或下田干农活。父亲嗓门大,脾气暴躁,人送外号“赵司令”。

但司令一般的父亲却在年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而那一年,也注定成了我生命历程中最不平凡的一年。

正月里趁着春节的喜庆,父亲把我的婚事给办了。

过了正月,家里养的5头小猪开始不同程度地出现耳朵发红发紫、背毛粗乱无光和食欲下降的症状,那段时间兽医成了我家常客,但小猪病情丝毫没有得到改观。

父亲没事做的时候就常常在家看电视,他从电医院可以手术治疗“风湿性心脏病”,而且附近村庄也有人治好了,于是父亲在年前就计划好等过了新年去南通治疗折磨了他20多年的心脏病。

“手术如能成功,我就能幸福了;如果失败了,我就能彻底幸福了”,这是父亲手术前在家里唠叨最多的一句话。

经过打听,手术费大概需要四五万。虽然家里因建楼房还差外债五千元,但是借钱难不倒父亲,谁叫他姐妹多呢!每家凑两三千,已出嫁的姐姐和哥哥每人凑五千,治疗费就差不多了。

一过清明,我带着父亲充满信心地来到了南通三院。

经过术前的各项检查和10多天的调理,手术确定在4月20日进行。

当天早上父亲早早起床,看起来精神不错。进手术室前父亲拉着我的手又唠叨起来:“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我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如果我下不来了,你们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父亲面带着微笑进入手术室,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惧的表情。

母亲来了、姐姐来了、叔叔来了……手术室外,等待,漫长的等待,漫长到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觉的到,焦急不安写在每一个人脸上。下午2点多,主刀的陆医生出来了,他叫我们放心,手术很顺利,并说他从事心脏手术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一个心脏,几乎占满整个胸腔,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多才结束并转入ICU病房。手术很成功,我们全家都松了口气,医院,母亲匆匆回家去忙农活。

家里的5头小猪还是老样子,只是耳朵红的发紫的面积却越来越多。

ICU病房的费用贵的惊人,仪器设备费用都是以小时计算,每天不低于三千,那段时间我最怕收到护士送给我的日费用清单,清单上的余额数字特别刺眼,看着心里直打颤。

一周后父亲从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其时父亲已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咳嗽,且痰就是咳不出来,渐渐的越来越重,医生修改了多次治疗方案,效果就是不明显。

加上前期已用去的检查费、手术费,材料费,预交的四万多费用很快就所剩无几了,院方也通知我要准备后期治疗费用。

我连忙告诉了母亲,母亲没有办法,厚着脸皮一家一家地到左邻右舍去借,还好乡亲们都很同情我家的境况,纷纷给予了帮助,有的借五百,有的借一千……很快母亲就借来了两万多元,并请人捎给了我。

5月5日,院方邀请附院专家会诊,结束后一位年老的女专家找我谈话,她说我父亲的情况是术后并发症,肺部感染严重,形势不乐观,建议使用进口的消炎药(忘记名了),加大强度,一小瓶元,一天要两瓶。

父亲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这也许是最后的希望,我听从了专家们的意见。

经过几天的等待,情况还是没有得到好转,很快捎来的钱又不多了,远远超出了我和父亲当初的想象,我急忙回去筹钱,换回母亲照顾父亲。

在南通永兴车站候车大厅,我默默地坐在长椅上思索着到哪儿去借钱。正在这时,手机铃响了,是小姑打来的电话,刚接通,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小姑在电话里一直不停地安慰我,平生第一次独自面对这种困难,感到特别的无助。

回到家后我骑着摩托车到心里盘算的几个人家去转了一圈,没有多少收获。傍晚,一回到家,我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无助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浸湿了被子。奶奶弯着腰,默默地倚在小椅子上,“明天再去如皋西乡那边借借看吧”,过了会儿奶奶说道。

第二天我和叔叔又辗转到奶奶的娘家去借钱,东凑西凑总算借了点。这次回来总共凑了1万多元,这下应该够了吧,我暗自想着。

在家待的两天里,5头小猪原本红得发紫的耳朵突然又不红了,我感到一丝欣慰。

我再回南通,母亲再回家,我们就这样轮流服侍父亲,家里还有一大堆农活等着母亲去做呢!

父亲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受到的折磨越来越多。一天夜里,陆医师告诉我,父亲的病情不乐观,胸腔里有积水,需要动小手术抽水。在我签字同意后,医生在父亲的侧身部位挖了一个口子,只听得手术刀吱吱的响,因手术不能打麻药,父亲痛的直咬牙,汗水直冒,从此父亲身上又多了一个管子。

第二天背着行囊的哥哥医院,看到哥哥,我顿时感到有了依靠,我已经快撑不住了,我真的太疲惫了。晚上医生叫我俩看好仪器上的数据,不能疏忽,于是我和哥哥轮流盯着仪器,每人只能眯一会儿,那时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

没几日,母亲打来电话说小猪又不行了,耳朵又发紫了,且越来越严重,一点食也不吃了,听了母亲的话我心里格外沉重。

而父亲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严重,不得不再次转入ICU病房。

由于ICU病房有专门的护理人员,不需要家属进去,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待在外边,到了探视时间时再进去看望父亲。

在外面的日子是很难熬的,白天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发呆,晚上可以趴到阳台上远眺城市的外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一栋栋高楼大厦照得通体,晶莹透明。

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但却与我无关,无限的孤独占据了我的心间。远方怀着孕的妻子还好吗?后来听说那段时间她想吃桃子,可是一想到我还在为父亲看病借钱发愁,就没舍得吃。

又到了探望父亲的时间,父亲因为插着呼吸机不能说话,看到我直摇手,护工急忙拿来笔和纸,父亲用干瘪无力的手歪歪斜斜地写下了几句话:我知道自己不行了,也没有多少钱了,你已经尽孝了。我连忙安慰父亲,钱你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话没说完,眼泪已在眼眶中不停地打圈。

第三次预交的费用越来越少了,尽管陆医生为我把ICU病房的仪器费用减免了一部分。

最糟糕的一天终于来了。那天上午陆医生急忙找到我,说父亲各项监测指标都骤然下降,今天恐怕很难挺过去了。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在征求了叔叔和哥哥、姐姐的意见后,我们决定带父亲回家。

为了在父亲回到家之前还有一丝气息,院方给我们准备了简易呼吸机,一路上我和叔叔轮流用双手托着,生怕出现意外。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亲戚和左邻右舍都赶来看父亲最后一眼,父亲在一片哭声中永远地离我们而去!

那一天是年6月1日,农历4月14,离清明节过去近两个月时间了。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奶奶告诉我5头小猪都已经在几天前相继死亡了。

在父亲的“五七”祭日,家里迎来了一个小生命——我的儿子,他的降临给沉浸在悲伤中的我们带来一份抚慰。

我想此时的父亲也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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